我向来不懂怎麽应付小孩,只得做答:"爸爸不孤单,乖乖快睡。"
"爸爸......一起睡......"她用哀求的目光看我。我很奇怪她怎麽忽然间不怕我了。虽然在还是我妹妹时她也并不怎麽怕我,那时是有人撑腰,为所欲为。现在大不相同。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忍心责骂她的任性。
"爸爸脏,不能跟你挨著睡。"
"......爸爸不脏,"她固执的抓著我的衣服,摇摇头说,"恩慈脏,恩慈是奶奶在垃圾堆里捡到的,恩慈才是最脏的......"她越说越小声甚至走音,最後只剩下吸鼻子的声音。
那麽我们就是脏到一块儿去了麽?
上帝的安排真是十分有趣。
当下打消离开的念头,掀开被窝进去。
"不要说了,我们一起睡。"
很久没有这样跟别人一起睡过。上一次是跟艾弦,他企图在我身上刻字那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跟他在他的床上一起睡到天明。
四年来,第一次回忆有关他的内容,最先浮出脑海的居然是最後那个早晨醒来时看见的满是伤痕却带著痴傻笑容的脸。被一个比自己瘦小的男人霸王硬上弓以後却还对霸王笑的如此开心,这个人无疑是蛋白质级的。
庆幸的是不出意外,我们不会再有相见的可能。
8.
最後还是用电话通知了母亲娘家的亲戚,她的几个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