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靠在金哥胸肌上像靠在两块沉甸甸的石头上,那双粗壮的臂把他安安稳稳地圈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手连着黝黑的手臂刚好把他的细腰环了一圈搂得紧紧当当结结实实的,又留一点缝隙藏着害怕再弄伤他的小心。段林第二次正眼看这个男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论一个人如何将温柔与孔武并济,那能给出答案的一定是金哥。段林对金哥在他面前的谨慎有些没来由地恼火,忍不住跟金哥道,你能不能抱紧点,我要摔下去了。金哥乖顺地点头,然后把搂着段林细腰的手臂又夹紧了些,段林感到手臂内侧蹭到金哥汗衫下的凸起,那是男人的乳头,也是跟石子一样硬邦邦然后他忽的脸红心跳起来。金哥不明就里,还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疼……
段林捏着金哥的嘴唇道,你别说话了,我听你说话就讨厌。奇怪,真奇怪,这男人的声音震得他心里砰砰乱跳,他还是头一回这样。明明对方就是个傻子,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出来蹦,但不知为何那颤抖的声线和振动的喉结一下子勾住段林的心情,让他心乱如麻了好一阵。
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段林终于忍不住道,你还不放我下来吗?我要被你勒死了。金哥被唬了一跳,以为又弄疼了段林,着急忙慌地把他放下来要看看他哪里受伤没有。段林烦躁地推开他,别碰我!我最讨厌别人碰我!金哥的手就像触电那样很快缩了回去。段林摔门而入,隔了一会儿他听外面没有动静,隔着窗子看见金哥还呆呆地站在他门外像是在罚站。这个呆子。段林心想,于是又过去把门打开跟金哥道:
“你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坐啊!”
金哥很不自在地低头弯腰进来,然后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沙发旁边不动了。段林懒得再理他,跑到暖壶里倒水,发现早上的水都喝完了。想了想,问金哥:“你渴吗?”金哥点点头,又摇摇头。段林心里骂道我问他干屁吃,没事找事。于是说:“我记得高德屋里还有水,你跟我过去喝点。”金哥一听要去村长那里,连忙摇手拒绝。段林道,怕什么,我是领导,喝他口水怎么了?这老东西自己藏的水多得很,不怕人喝,你要不跟我来,你就滚蛋。然后大步流星地朝村长屋里走,虽然还是一瘸一拐地看着怪可怜。金哥不知道该不该滚蛋回家,于是就只能先跟上段林。
段林到村长屋里转了一圈,在他厨房腌菜缸里找到一瓢水。他见金哥也跟过来,就让他去随便找两个碗过来。金哥站着迟疑,段林没了耐心,说你别傻站着,快去!金哥这才抠着指甲道,这、样、不、好、吧……段林白眼乱翻,几乎要被这傻子逼疯,于是准备自己去找碗,结果那瓢水没放稳,哐当一声跌在地上,全洒了。段林意识到事情兴许有些严重,比较这鬼地方一滴水都金贵得可怜,他却跑来洒了村长一瓢水,到底理亏。他跑过去捡瓢,结果门外传来村长跟六顺他们的声音,段林正想着要怎么跟村长解释,那边金哥却扑过来一把将段林拉起两人一起钻进村长床底下。
段林脑袋还发着懵,回过神儿来一巴掌打在金哥后脑勺上骂道,你干什么你!躲这儿有病?!金哥低头小声道,怕、你、被、村、长、看、到、水、洒……段林说,不就洒了瓢水吗?我明天赔他不就行了?金哥忙道,不、用、我、给、你、赔……正说着村长已经进门把军大衣甩在床上,点上烟斗立刻把整个屋子弄得乌烟瘴气地。段林无语,不知道跟个小偷似的躲在这里要到什么时候,旁边还趴着一个大傻子。他几次想要从床下爬出去,都被金哥有力的大手死死拽着,金哥跟他说,村、长、知、道、水、洒、会、打、人……段林拗不过,推了金哥一把道,行行行,躲就躲,烦死了!
狭小的床下躲着两个人显得异常拥挤,金哥的喘息声就在耳边,呼出的热气一直喷在段林颈后弄得段林发痒。一阵村长在厨房发现了空空如也的水瓢,气得骂道:“哪个狗日的偷我水来着!我非弄死这个贼咧!六顺你给我滚回来!”六顺还没走远,被喊回来,村长当即蹬了他一脚道:“狗日的,是不是你趁我不在把我水偷了?”六顺被踹得冤枉,委屈道,我哪儿敢啊,以前又不是没被您揍过。何况大家今天都上山,谁有空儿偷你水啊。两人思考一番,六顺突然道,啊,金哥不是先带领导回来了么?村长道,打死不会是金哥,我了解那孩子。六顺说,对头,只能是领导。村长道,领导不是腿不行才回来歇着么。正说着一只老鼠绕着腌菜缸转了一圈要溜出去,六顺眼尖看见就跟村长指了指,村长上去一脚把那老鼠踢翻道,原来是你这个狗日的,把我搁在案板上的水打翻了,贱货。六顺啊你把老鼠夹给我找来。
段林呼一口气,看村长跑到屋外逮老鼠,便想趁机逃走。结果刚要出去村长就闯进卧室,气喘吁吁地把军大衣往床上一扔,段林和金哥在床下都吓了一大跳。段林一个不稳,手往后一撑,摸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但也不敢叫唤出来。要是让人家知道他一个领导干部跟一个大傻子躲在村长家床下不知道干些什么勾当可怎么好,他段林最惜的不是命是名誉,可得稳住稳住……令段林不安的除了村长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下不打算起来这件事外,还有手下摸着的东西由绵软变得愈来愈坚硬,几乎要硬成石块
段林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为了支撑倾斜的身体正狠狠捏在金哥的胯间凸起上作为着力点。那巨物胀得圆满,他一只手都差点握不过来,段林脸一红,看金哥捂着嘴也红着脸,眼泪都快要憋出来。段林心里止不住地骂娘但也无能为力,他要不抓着那巨根自己往后一摔,村长肯定知道他床下藏人了。
“村长!抓到了抓到了!”六顺跑到窗户这边叫起来,村长一个翻身起了床,又披上军大衣跑了出去。“哎哎哎,给我看看那死畜生!光天化日地躲在那儿搞什么勾当!”
段林大口喘气,终于抽空把身子扳正,把手从金哥胯间抽出来时已是一手黏腻,回头再看金哥裆部,已经湿了一大片。
晾干了就滚
两人从村长家狼狈地跑了出来。该死的他娘的无水村段林心里骂个没完没了,就为喝口水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尊严丢尽吗?还跟金哥闹出了那档子事……段林捂着脸不愿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金哥夹着双腿捂着湿哒哒的裆就准备回家,段林看不下去,说你就打算这么回去?叫人看见不得笑死你,以为你这么大个人尿裤子了呢!金哥就低头站着也不敢说话,脸还是红得跟烙铁一样。段林看不惯金哥这没出息的怂样,拽着金哥道,你先来我家,我给你想想办法。段林知道不是金哥的错,是他自己手贱偏偏压到了男人的敏感部位相反金哥还算救了他一次,要是真因为打翻水被村长抓到他这“大领导”还不是颜面尽失,倒不如让老鼠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