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宿成玉本就没打算回家。
那属于自投罗网。
“我为我们准备了婚房。可惜道路难行,阻碍甚多,最终只能借宿于这种破旧的厢房。”他亲了亲姜晏的耳朵,“晏晏莫要生气。”
姜晏艰难回头。
她终于看清他的容颜。宿成玉将头发梳了起来,衣裳也换成黑红婚服。他的五官似乎比之前丰润了些,不再像个骷髅,如此打扮竟有几分出众光彩。但细看的话,又能品出一种鬼魅的阴森。坏掉的左眼僵然无神,完好的右眼盛放着空浮的笑意。
姜晏身上也潦草裹着同色外袍。
她尽力忽视自己的穿着,打量房间情况。这里真的很拥挤,墙壁挂着斗笠草鞋,角落堆放着茅草和木板,陈旧的被褥落了灰。地上还摆着几个泛黑的木桶,胡麻油的味道浓烈得化不开。
“是卖油郎的家。”宿成玉贴心解释,“算个好心人呢,我说妻子急病需要喝热水,他便放我们进来了。”
可是姜晏至始至终没听到第三个人的动静。厢房外面很安静,只有雪片飘落的细微响动。寒冷刺骨的风刮进敞开的房门,一丝血腥气钻入鼻腔。
宿成玉面上挂着不曾变化的微笑。
“不聊无关的人了。”他轻松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婚时。也罢,夜里成亲,别有意趣。”
宿成玉扶着姜晏站起来,面向房门。
“你我成亲,须拜天地父母。”
姜晏挣扎了下,胳膊立即被攥得生疼。她被他按着,强行对着空气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