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在车上。路途有些颠簸,而且时常转弯。摇来晃去的,让人很难受。
难受着难受着,姜晏又睡了过去。
真正醒来时,已经身处陌生逼仄的厢房。光线昏暗,门前悬着豆黄的铜灯。凌乱破旧的穗子随风飘舞。
姜晏怔怔望了那灯光片刻,才感觉到身体的麻木钝重。细密的痒意再次爬上皮肤,她低头,借着幽暗的灯光看清了小臂的状况又红又肿,还有许多小疹子。
姜晏惊慌起来。
她挣扎着摸脸,同样摸到了可怕的颗粒感。某种惊骇的臆想覆盖了理智,逼得她颤抖叫嚷。
“啊……啊……”
喉咙还是发不出自然的声音。
身后的男人收紧双臂,温声安慰道:“没事,晏晏,不要怕,只是药物反应罢了,过一晚上就好……”
是宿成玉。
原来他一直抱着她,坐在冰凉的竹席上。
他告诉她,他们是如何有惊无险地混出闻宅昏迷的姜晏被换上婢女的衣服,在内应的帮助下送出府邸求医。她身上的疹子足够吓唬人,因此没谁仔细查看相貌。
“闻相家中当然有看病的大夫。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你这般严重的病征,往难听了说就是晦气,出去就诊是最妥当的办法。所以啊,你出来得很顺利……倒是我,差点儿就被扣留。”宿成玉感慨,“出来以后,没过三条街,就被闻相派出的兵马堵在半路,连家都回不去了。”
不过宿成玉本就没打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