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育敏不想被他看自己自己的关心,便也敛了表情,退回卧房。
这日上午,阗育敏退了烧,又看外头阳光温暖,便想下楼走走。
阗仲麟帮她裹上羽绒服,他又赶忙穿上大衣:“我和你一起下去走走。”
阗育敏淡淡说:“还是我一个人下去吧,免得待会又吵起来,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她话说完,看阗仲麟皱起灰浓的眉,她只好又说:“我不出小区,就就下去走两步,过几分钟就上来了。”阗仲麟听她这么说,只好放她下去散步。
阗育敏出了门,阗仲麟倒在家做起他从不做的家务。
阗仲麟帮她换了床单,又打扫过房间,吸尘器碰到床头柜,倒把它撞开了。
抽屉像狡猾的舌头,慢慢吐出来,阗仲麟顺手推回去,眼睛却瞧见里头的艾司唑仑和帕罗西汀,他的呼吸停滞了几秒钟,阗仲麟慢慢把抽屉拉出来,手摸上药盒,那么多的药,胶囊,片剂,三角形的,圆形的,吃了会头晕的,吃了会胃疼的,吃了会想吐的,他不知道女儿是怎么依靠这些药,又是怎么忍受这些药的。
阗仲麟愈想愈惶惑,觉得女儿离他很远,像是会消失。
过了三刻钟了,阗育敏还没有上来。
阗仲麟拨她的电话拨不通,他站在窗口,俯瞰小区。
阗育敏安静地站在人工河边,她穿着鸽灰的羽绒服,几乎像是要溶到河里了。
阗仲麟真不知道阗育敏想干什么,他再不敢等,穿上件大衣就往楼下赶,关于阗培英的记忆偏在这时袭击他,阗仲麟心慌不已,他拄着拐杖大步流星地走,东倒西歪地往前跑,病腿碍事,他走慢了与常人无异,走快了就很伤风度,旁人侧目看他,阗仲麟满手心都是冷腻腻的汗,他全不管他们的目光。
阗育敏正漫漫地发着呆,骤然被父亲往后一扯。
阗仲麟瞪着她,像是有天大的怒气和担忧:“我叫你,你怎么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