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有似无的暧昧转瞬即逝,外间的仆从大声禀报着父亲的到来,而眼前的少女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她端着主母的威严,淡淡道:“大小姐该去领罚了。”
明月絮摩挲了一下指节,带着那些憋闷的落差感沉默了一息,才顺从道:“是,小娘。”
楼眠眠这才露出个笑来。
她手中拿着一只硕大的绿宝石头簪转来转去,而后回身插在明月絮的发髻上,笑盈盈道:“今日大小姐倒是听话,我会为大小姐在老爷面前美言的。”
明月絮喉头凝了一下,本想说他并非是为了那几句美言,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目光在少女扑闪的眼睫上停留了一下,乖巧地退下了。
……
明月家的家训重,罚跪祠堂对明月絮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偏偏今日,偏偏看着父亲和他擦肩进了楼眠眠的屋子,他却觉得久违的委屈。
为什么父亲来了他就必须离开?为什么楼眠眠的房门不会像迎接父亲一样向他敞开?为什么父亲永远就是父亲?为什么他必须要像蝼蚁一样仰望他和他身边的女人?
那些被压抑的、麻木的情绪仿佛在这一息醒来,电光火石间,他叫住了父亲。
那个男人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冷肃、逐利、不近人情。
“什么事?”
明月常停在门边,俯视阶下与亡妻相似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