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边吃边想,但我就是作啊。我……已经被动得够多了,不想再委屈折磨自己了。他又想起打开社交平台搜“陪聊”前看到的推送标题:抑郁突然好转,警惕实为患上双相。算一个地狱笑话吧,许应自己笑了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结束暧昧难免失落,但他心中还是抱有一种感激。人的一生太长了,没有谁能和谁相伴永久。许应三十六岁,人生已经走到半程,这道理他早就明白。多亲密的关系恐怕也只是同路几年,和自己似是而非的心动每次只有几周都快乐,又有什么本质区别。或者有些人就是得不到一句确定,或者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样浅。
他不喜欢冰沙,所以烧仙草是温的。吹着最低一档的风扇慢慢吃完,胃里满了,脸上也干了。许应想,知道该做的事,还是得去做啊。他打开短信往下翻,终于翻到好几年前的一条。他得跟明老师道个歉,然后……恬不知耻地问一下《无本万利》的剧版团队定了没有。现在太晚了,但等到明早醒来,他肯定就没有这份勇气了。
远在北京,望京一栋公寓的16楼也有两个人吃完了宵夜,一个在洗澡、另一个先洗完的盘腿坐在地毯上看书。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
“明老师!”他的同居人跑到卫浴门口探头,“你的电话,上海的号码。”
“谁这么晚了。”
“不知道。我帮你接了啊。”卷毛头接起了电话,“您好?”
“……您好,请问是明老师吗?”
“他现在不方便,您是哪位,有什么事?稍后我让他回电话。”
许应尬住,一鼓作气的心态已经开始回缩。“哦,那个,抱歉。麻烦转告他,我姓许,青云给了我这个号码。好几年没跟明老师联系了,想打个招呼然后……聊一些工作上的事,看看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好的,没问题。”
卷毛头挂断了电话,又推开卫浴的门缝。“明老师!”
“啊?”
“他说姓许,青云给他的号码。说几年没跟你联系了,想聊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同是文字工作者,每个字都准确严谨地传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