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劲一手的血将镊子丢到桌上,哐当一声撞击,没见子弹。端起那杯酒一口喝尽,好似这才往胸口里灌进去一股力气。
这样的失败接下来重复上下。
镊子每插进去一次,流出的血就增量。
蓝蝴蝶又替他倒了两次酒。
不想再旁观了。
在河劲第五次再拿起那把镊子的时候,先一步握进手里,蹲下,在河劲诧异的视线里,屏了一口呼吸,说:“别动。”
河劲的手垂回来,落在膝盖上。不动。
血水太多完全看不清子弹的位置,视线看了一眼河劲,而后拿起棉花先压住伤口止血。
河劲感受到她手上谨慎又恰当的力气和专注,侧头看向她,因隔得近,他这才闻到她身上专属的那股鸢尾香,被血味冲淡,但他还是闻到。
心脏的跳动隔着肉体传到蓝蝴蝶的掌心,每一下都跳动地格外明显,周遭过于静,静到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抬眼,正好撞进河劲的视线里,猛然垂回,收手,用干净的棉花做了二次擦拭,这下可以看清楚子弹了。除了子弹外,她发现这片肉体上还有道旧疤,也似枪伤。未多做思索,她用镊子去夹那颗子弹。虽说痛不在她的身上,但亲手处理还是头一回,她不免咽了一口口水,说不紧张是完全骗人的。她找准位置夹住,拇指用力掐牢,确定稳固后一点点往外拔。
“嘶。”河劲突然吃痛,她手上的动作跟着一抖,镊子在血液的润滑下再次从金属体上错落开。她将镊子拿开,望向河劲。
河劲看了眼空的镊子,没说别的:“再来。”
棉花擦掉表面的血,镊子再度伸进去。
蓝蝴蝶的动作比第一次大胆了些,也很快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