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增加,人鱼的面颊便越是潮红无比,口齿獠牙不停地流淌下涎水,分明是自水而生的温冷生物,可随着愈发急促的呼喘声,江让甚至隐约能看到对方唇齿间泄出的荒唐热雾。
这副模样倒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即将进入成年期。
此处到底尚在宫中,不远处,江让听见了隐约的、细碎的脚步声。
许是路过的宫女或太监。
人鱼约莫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潮湿的颊侧流淌下一串又一串的珍珠,耳后银白的扇状腮裂簌簌颤动,晕美的面颊多出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江让蹙眉看了他半晌,随后当机立断地取出袖口中的暗机刀刃,这小巧的刀刃单看只是一柄小扇,实际却藏有玄机,轻轻按下小扇尾部,便能弹出一片极其锋锐的刀刃。
这奇巧物件还是当初江飞白担忧他的处境与安全,特意为他琢磨着做出的防身利刃。
刀锋划过,血色乍现。
数条被划开的蛇尸阴惨惨地坠落于地面。
许是因着血腥刺激,其余的水蛇竟自发地游移着,全数如潮水一般退回湖中。
脚步声愈发近了,江让旋手收起刀刃,清俊温润的面容显出几分沉稳与冷静,他微微俯身,打横抱起那银尾的人鱼,嗓音低沉泰然:“失礼了。”
言罢,男人抱着长发缠绵而落的人鱼,退至回廊下的阴影处,蛰伏不动。
脚步声缓缓消散,江让方才垂眸。
只是,此时待他再看怀中人时,看到的却并非那需要依傍于他的乌发银尾的人鱼,而是神色逐渐恢复冷淡、神性清冷的太华国师。
纳兰停云退开了两步,眉目间的晕红并未彻底散去,约莫因为自小在蓬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的缘故,他看上去并不知晓该如何与人正常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