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走出宸华殿后,在行出一段距离之后,他紧绷的精神似是懈怠了下来,双腿一瞬间便分外酸软,他后背的汗水已然浸透了衣衫,冬日的寒风吹拂过去,甚是冰冷。
在他踉跄了两步,似是要摔倒之际,文舒赶忙搀扶着他,低声问道:“殿下坚持了这般久,身子可还好?”
裴渊沙哑地应道:“无碍,海东青传书,让朔北那边可以准备起来了。”
此从裴渊苏醒之后,浑身酸痛也要挑灯到深夜去批改文书,文舒心底却是担忧,他张嘴想问了许久都没有说出口,今日他劝谏道:“殿下,您的身子可是要先养好些,北蛮五年之内定能解决,怎么这般急?”
裴渊紧攥着文舒的衣袖,踉跄地行至步辇之上,淡淡地说道:“因为死过一回,所以怕了。”
怕死吗?不是
北蛮已然对大魏造成了威胁,不早日除去,终究是心头大患。
若是有朝一日,他的真死了,纵使安安聪颖非凡,但是一代帝王的成长终究需要时间。他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尽到一个父亲能尽的责任,给安安准备好一个百姓富足,朝臣皆是有才能之人,那时把一个繁华强盛的大魏交给安安,他才会死而无憾。
他的枝枝前半生已然太苦了,之后便可幸福许多。
一向聪颖的文舒读懂了裴渊话语中的意思,他低眉继续问道:“苏神医已经在长华宫备好了给小主子的药剂,您今天可能支撑的住?”
“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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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安安今日却是散发出了自己浑身的精力,眼皮不停地在上下打架,明枝只得抱着孩子走。
当她踏入长华宫之时,却是察觉到了此处不易察觉地安静,以及铺天盖地的苦药味传到了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