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学谦挂好浴袍回来,男人已经穿着家居服半靠在床头,狭长的眸子盯着他,泛着狩猎的绿光,待他刚走到床边,又开口命令道:“去给我倒杯水。”
主卧的一角,放着小冰箱,冰箱里常年冻着冰水,连同玻璃杯都置内冷藏,为的就是不让杯子的温度影响水的口感。元学谦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拉开冰箱门,开瓶、倒水,一气呵成。
半杯水被递到床前,像大爷一样靠着的人盯着玻璃杯里透明的液体,三秒后,挑剔道:“太少了。”
元学谦捏着杯子就要回头去补,钟坎渊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接过杯子浅浅啜了一口,搁到床头柜上,看着他不说话。
他不说话,元学谦于是抬起眸子来看他,也许是刚洗过澡,男人硬朗的五官氤氲着潮气,不似平日里那般冷漠,眉宇间不是凌厉之气,反而……跟了他那么久,洞察力早就锻炼出来,元学谦觉察出来,那眉宇间隐隐藏着的,像是试探。
像一个小心翼翼地试探,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对方依然爱他。
这个认知让元学谦的心情忽然好了。
元学谦就着被攥住手腕的姿势,干脆坐侧身坐到床上,就坐在他身边,歪着头工工整整地说道:“我没有厌烦你。”
一句说完,钟坎渊的脸色不太好看。
钟坎渊素来心狠手辣的形象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他杀伐决断、绝不软弱。
只不过有些人,偏激又嗜虐,他害怕失去,就用长钉把人钉在十字架上,要人无法逃跑,他越是害怕,钉得越深,对方越是挣扎,钉得越狠,他把软肋用一根又一根的长钉来表达,最后搞得自己和对方都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