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珞凇的问询,素来注重礼节的秦子良破天荒地没有回答这句话。
他端正地立在墙边,面色已经恢复如初,从表面,并看不出这个人在四天前曾经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可在内里、在看不见的角落,秦子良的心脏支离破碎。
钟坎渊大步走向书房,就好像这不是秦子良的家,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十分坦然地拉开书房的门,甚至还回头招呼秦子良:“进来坐。”
秦子良后脑有根神经突突地跳,他挪着步子跟着钟坎渊进了屋,珞凇最后进屋。
秦子良家的书房布置得很简单,一张桌子三把椅子,钟坎渊进屋后没往主座上坐,只是站着、虚虚地靠坐在桌沿上,抱着手臂冷着脸,珞凇进屋便拉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到钟坎渊旁边,说是“进来坐”,秦子良却哪里敢坐下,这两人一坐一站,气场强极了,秦子良只敢默默垂手站着。
珞凇说道:“你渊哥让你坐下。”
“我……”珞凇的语气柔和,像是一句关心,秦子良却听得毛骨悚然,他连死都不怕,却怕极了面前这两个人,他小声道,“我站着吧。”
珞凇下一句骤然凌厉“不想坐就跪下。”
珞凇从来没有让他跪过。
纵使他犯再大的错,纵使珞凇再生气,最多也只是罚他站,从来没让他跪过。
可是珞凇素来淡雅,秦子良极少听他用这么凌厉的语气讲话,他听了竟觉膝上一软,双膝直挺挺地砸到地上,重重砸出响声来。
待他跪到地上了才反应过来,心里一阵苦笑:他这一跪,就是把珞凇又拖下水了。怎么……他已经无药可救,怎么能再连累珞凇要他管教他?
钟坎渊见他毫不犹豫地跪下了,冷哼一声,信步绕到书桌后面,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手翻看,语气慵懒:“说说吧,怎么回事。”
秦子良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