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豫自然有关注到这些,大手一挥又给他买了个电脑,其实很早的时候就有问过他要不要,他说不要,这次陈豫直接给他买了,也没跟他说,一回家房间里就装好了。
陈焰偶尔会觉得他哥花钱有点毛手毛脚。
开学前一周,陈焰不知道怎么又对他哥谈生意的事感兴趣了,非要陈豫带着他去,陈豫不肯,陈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喝酒抽烟,以及谈生意的时候陈豫也会习惯解扣子,到时候又要被他管。
但是拒绝也没用,陈焰是越来越懂得怎么让他妥协,让他真的事事都顺着自己来,所以求着求着,还是带着去了。
结果陈豫记错了人,偏偏这次来谈的合作对象是特别磨人的那个肥头仔,一落座,就反悔要陈焰回去,陈焰怎么可能听他的,低着头装作听不见,坐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
他硬着头皮和对方周旋,果然没说几句就要灌他酒,他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十分不自然地暗暗推拒,没用,还是要喝,于是在陈焰阴恻恻的视线里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眼睛都有些花了,看不太清,脑袋也晕了,开始觉得后悔,还是不该把陈焰带过来。
小焰才多大,还在读书呢,就要看他做这些,陪酒,陪笑,就为了笔生意,为了钱,不得不给人点头哈腰,在自己弟弟面前,他还是有点难堪的。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小焰,这个吃人的社会就是这样呢,蛮横,残酷,并不如表面那般光鲜。
陈豫知道陈焰还在看,他给陈焰夹菜,无声地想要安慰,陈焰却在桌子底下狠狠抠了他一下,在他手心里抠出一个小小伤口,月牙似的破皮的指甲印。
他觉得怪疼的,破罐子破摔般地脱了外套,又解了领带和扣子,那股根深蒂固的流气于他凌厉的眉眼和敞开的领口下隐隐蔓延,似乎是想为自己挣回一些无可名状的东西。
陈豫罕见地在乎起他那一文不值的自尊。
陈焰没有开口让他穿好,也没有开口让他不要喝了。因为陈焰也知道,这些都是并非自愿,可却不得不,不得不。
谈好了,签了字,人都散了,陈焰叫了碗粥,喂他哥喝了几口,然后扶着醉得走不动路的陈豫出了饭店,有司机开车。
其实陈豫酒量不差,平时谈生意也不至于喝到走不动路。
是他自己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