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的大纲里的一些部分,唐恣嘉能看出来生活原型,比如许应爱吃的每样东西。有些又不太明白。“你写的有些地方很真。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有弟弟?”
“你说过啊。”
“我肯定没说过。还有,我妈抑郁症的事我也没告诉过你。”唐恣嘉只告诉过他,她是独自在家的时候脑梗过世的,许应的大纲里把这事都融合进去了。
许应挠头,“没有吗?那就是碰巧的,他们那一代人抑郁双相太正常了,一辈子都那么压抑。”
唐恣嘉自己在手机上搜到了什么是小黑屋……卧槽,许鸭腿那么单纯的一张脸,脑子里都是什么啊。“许应,你是不是单身太久开始变态了。”
许应低着头敲字,“我变态跟我单身的时长没关系,变态的人是迟早都会变态的。我也就在搞虚构创作的时候变一变,又不害人。”
你还想怎么害人,小黑屋吗?也不看看你连蒲公英都跑不赢的细胳膊细腿。“太阳下去了,已经不晒了,待会跟我出去运动。你还想不想爬辰山了。”
许应发出悔不当初的悲鸣。
等到蒲公英开始换牙的时候,跟狗一起被唐恣嘉天天遛的许应终于回到了自己曾经玩健身环的心肺功能巅峰期,报恩寺的台阶也能一口气从山门爬到大雄宝殿了。日光渐盛,夏季来临,许应爬辰山的心愿终于得以成行。
辰山是县里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虽在江南,但峰顶常有积雪。许应的童年里,夏天父母总会择一个周末把他放在外婆家里、俩人跟年轻的同事朋友一起去远足登山。之前他从外婆家的旧相册里悄悄收起了一张小照片:强烈过曝的阳光下,三十岁的吴琼戴着墨镜,山顶的风吹乱她的长发和天蓝色裙摆,手里一支盛放的野百合随风飘摇。
这张照片就是许应对辰山最初的始终的向往。“小时候每次我想跟他们来,他们都说我太小了不带我。”爬了半天,他开始喘了,“我觉得长大也挺好的。小时候其实不见得没有烦恼,长大以后虽然有烦恼,但也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