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上的钟声响了，不是他们童年那样铜色的敲击作响的厚重金属钟，是音箱播放的电子钟声。和他们过去一样，六年级的教室在顶楼，那亮着灯的一排教室走廊开始陆续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往外走。
“我还以为学校会再加盖什么的，没想到我们小时候的校舍现在还够用。”
唐恣嘉回来得比他勤，看得也更多。“年轻人都去大城市了，县里的孩子也没那么多。”他摸了一下自己短裤的兜，“给你。”
“什么？”这一片背光，许应完全看不见，只感觉唐恣嘉把什么带体温的东西放进他手里。他把那个圆片在指间搓了搓，又举到眼前看。“磁铁！”
“你不是说小时候不知道别人的吸铁石是哪来的。”唐恣嘉优闲地双手插袋，欣赏许应的惊喜。“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买的。”
许应惊讶。“文具店就有吗？”
“嗯。像山楂片一样，一卷一卷的。”唐恣嘉给他比划。“怎么了？”
“我小时候从来没逛过文具店……只有没带红领巾或者丢了才会去，整个小学也就两三次。”许应第一次到学校门口发现忘带入队时发的红领巾，吴琼匆匆带他去文具店买。小学生许应大哭着不要，说买来的红领巾不是烈士的鲜血染的，就要回家拿。吴琼急着回去单位上班，直接一巴掌叫他安静。“我小时候好蠢。”许应被带起许多回忆，“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流行那种摆件，鸟形状的，翅膀尖里有重物、能用嘴尖尖挂在手上保持平衡。”
“记得。”就像后来小孩的指尖陀螺和萝卜刀，那也是一度风靡小学生的玩具。还有彩色塑料包装绳和两个大号螺丝垫片一起做的毽子，女孩用礼品包装带编风铃、用缎带编手链。
许应那时候也眼馋想要一只鸟，那是他唯二敢提出要买的东西；一块钱，还好爸爸给他买了。
“你小时候没有零花钱吗。”怎么一块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