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勉神情顿时松快起来,快步走下阶梯。
站到两人面前,霍仲山伸手将他肩章上蹭上的一点白灰抹去,霍峻则是莫名站直了身子,眉梢微扬带着些许笑意,朝着方时勉背后喊了声。
“大哥。”
方时勉怔愣一瞬,回头,霍岳正在几米开外的树荫下悠然而立,视线落在他们这个方向。
有个警员快步走到霍岳面前低声耳语几句,他极轻地点了下头,收回视线,转了方向跟着那警员上了另外一辆公务用车。
只有后面跟出来的雷云满,看见霍家兄弟俩在方时勉面前谈笑,两人眼中的宠溺纵容都不似作伪,那位霍家现任掌权的族长甚至亲自给那小青年开门上车,就知道霍岳不仅没有夸大其词,还把事情说小了。
雷云满脸色惨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接连几个月都消停了,生怕动静大了被霍家注意到,想起来找他的麻烦。
拍摄结束的第二天上班的时,方时勉听到了那个痴呆老人的死讯。
是晚上接到的居民报警,老人那间屋子有浓烈的臭味,众人打开门去看,发现老人的脚都烂了,老鼠把肉啃了,他躺在床上。
枕头上有眼泪干涸的痕迹。
原来他儿子为了生存,没有选择等待补助款,他在老家请了个亲戚当护工,自己去当试药员。
那护工也是个年纪大的,看老人有点自理能力,就想趁着暑假干脆回乡下把孙子接过来一起看看大城市,但是路上耽搁,小孩子闹着要回去,错过了车,来回十来天,老人糖尿病的药吃完了,没有其他东西吃,活活饿死了。
人间的悲剧就像是滂沱大雨,声势浩大地出现,悄无声息地结束。
只余下连绵不绝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