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月影憧憧,雕梁画栋的楼台宫阙如山魅般静谧蛰伏。
宝光流转的宫灯映照出滟滟的金光,倒映在檀红亭榭之下的水波间, 随着夜风迭起, 泛起一圈又一圈琉璃昏色。
此地距那宴席大殿颇有一段距离,只偶有几位端着案盘的小宫女垂头匆匆走过。
温冷, 不多时,粼粼如镜的湖面便逐渐泛起了水沉烟雾。
那笼纱般的水雾如神仙妃子飘忽的衣袂般, 轻卷翩跹, 寸寸扩散至廊下,连带着瓷石质地的板砖间都缓缓凝结出了冷寒的水珠。
路过的两个小宫女受不住那过于冷窒的雾气, 脚下赶忙加快了几分, 匆匆离开了。
随着轻巧的脚步声消散,静谧的湖畔慢慢漾开几道层叠的水波。
月光朦胧, 融着金粉的宫灯,仿若巫神殿前亘古不灭的长生烛的光辉。
漾开的水波纹愈发明晰,水声融融,半晌, 只见雾沉沉的水面缓缓升上一道蚌肉白的美丽身影。
那人侧首而立,身畔白绸涌动,荼白的衣衫沾了湖水,柔顺而情.色地黏在他的肩胛、腰身、胸侧。水色自他乌色的发间垂落,湿漉漉的长发就着耳后银白的扇状腮裂黏于黛白的颊侧, 衬着男人眉心朱红的吉祥痣与朦胧不适的神态, 竟显出几分难得的冷淡湿艳之姿。
男人此时约莫气力不足, 他慢慢挥动双臂,缓缓朝着岸边而来。
而当他在水中游动的瞬间, 身下竟隐隐浮现出一条矫健而瑰丽的银色鱼尾。
从接任太华国师之职以来,纳兰停云已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未曾显露过原型了。
自建木诞生、天地初开、巫神守世以来,无数的生命得以进化、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