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希望我继续读博士,我顺了她的意,一面兼职一面继续完成家族的梦想。
那一年,她也许是预感到什麽,硬说要去改户籍,把那可怜的小女孩过户到我名下。从此小女孩将不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养女。我可以给孩子起任何我喜欢的名字,但是不能用秦家的姓。
捡到时,她给孩子取名叫恩慈,没有姓。
她还在恨著秦家,因为秦家就像一个极贫弱的吸血鬼,贪婪的榨干她所有最美丽的年华却没有任何回报。而关於她和那个给我另一半基因的男人,他们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之间,我不过是个不用时可以忽略的砝码,明白这点的时候,我的世界已经扭曲到只剩下平和的表象。
但是小女孩不是玩具,不是砝码,也不是私人财产,说过户就过户,未免好笑。
她却真的会这麽做,这个精明强悍的女人想到什麽就会去做,有没有问过我和孩子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然後她真的做了。
刚上幼儿园的孩子欢天喜地的叫著爸爸和奶奶。可怜的孩子以为自己满足了,手舞足蹈。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想要妈妈,会想要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她会毫不客气并且天真无辜地问我要这些东西。这就是小孩子,我不喜欢的小孩子,他们个个都是残酷的魔鬼。
这个城市的冬季很冷,至少比原先的城市冷。每个冬季来临前给全家人添置冬衣无疑是一项重要的活动。尤其母亲是一个在衣著上很讲究品位的人。而恩慈也以惊人的速度发育。
在她们面前,我尽量表现出一个孝顺儿子和称职父亲的样子。
从童装部出来,恩慈心满意足地抱著装自己新衣服的精美袋子跟在我的母亲後面,长大以後,她渐渐怕我,因为我不允许她任性闹脾气。相反的,她的奶奶会宠她哄她,顺著她,表现出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