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着她的人发出压抑的声音,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脖子上,又顺着锁骨滑下去了,程维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开始如坐针毡。
完蛋,玩笑开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黎绪,黎长官,黎……”
程维洛在哄人方面依然不擅长,她伸手轻推了一下抱着她的人,抬手捧住了他的脸,休眠前的记忆还清晰地刻印在脑子里,她还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眼前人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头发好像长了一些。
黎绪鼻子发红,别过脸去不看她,程维洛别无他法,咬了一下唇,硬着头皮喊出了只有在某些时刻才允许黎绪称呼她的:“……宝贝?”
“宝贝,宝贝。”她已经放弃语言羞耻,歪着脑袋凑过去看他,伸手把他脸上的泪痕都抹掉了,絮絮叨叨地说:“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只是看你们太紧张了。”
黎绪抬眼看她,僵着脸语气冷淡地问道:“你那时候和我说了什么?”
程维洛刚想问什么时候,随后反应过来他是指飞船解体之前。但那时她以为自己会遭遇不测,此时的情景再说的话……有点羞耻,她艰难地问道:“过期的遗言还要听吗?”
“听。”他又冷冰冰地补充道:“已经过去了,所以不是遗言。”
于是黎绪又听了一遍那句“在无限的空间和时间里,能与你共享过星辰与时光是我的荣幸。”
“为什么要说这个?”他嘴角紧绷,冷硬地问道。
“啊?”程维洛卡壳,语气仍然是虚弱的:“我当时以为自己可能会死,那一瞬间脑袋里浮现的就是这句话……”
这句话来自她很喜欢的一位天文学家,很多年前程维洛看他写的那本宇宙科普书的时候,记住了他写给自己爱人的话[注1]。
“你不是向我保证过,”黎绪打断了她,“会尽全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