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因特哼哼两声,“你爱怎么觉得我管不着。但按这种说法,我倒是万分庆幸自己诞生在自由城。”
纵然现实是自由城未来的独立性可能岌岌可危,程维洛也同样庆幸自己当初醒来是在这里,“我认同你。”
佩因特继续道:“虽然联盟多数时候都很自大傲慢遭人讨厌,就像那个烦人精。但对比之下我更担忧赫塔,我研究过那个红发小子,他完全具备一个野心家的所有特质。”
对于这原本同根同源的两个政权,仅就她了解的渊源历史来说,彼此之间分不清谁对谁错。
“我不在意联盟和赫塔。”她的视线穿过透明幕墙看着无菌室内抓狂的克劳德,“我只是希望眼前的事情能快点有结果。”
战争开始后的每一天,星网上都会有预估伤亡人数的数值更新。这个数字从第一天的0已经上涨到了六千多万。联盟方七成左右的伤亡都和赫塔的装配有仿生设备的战机编队有关系,以目前的情况,即便是辛西娅临时调用联盟那些未被销毁的仿生武器存货,情势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改变,毕竟对方的数值已经比联盟方那些“过时产品”高了太多。
克劳德显然能从新闻和黎绪那里了解到战局的最新数据,每时每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亡这件事再度摧毁了他稍微稳定下来的情绪。
他的所有尝试似乎总是在一个困局内部打转,兜兜转转,结果再度回到原地。程维洛是一个特例,全宇宙唯一的特例,他解决不了的特例。但他满含希望,似乎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程维洛垂下眼,长叹了一口气。
爱看热闹的人工智能并不是永远冷眼旁观,它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主动挑起话题道:“如果实验结束或者战争结束了你要做什么?”
当然,它的爱憎依然分明:“别跟我说你要跟那个烦人精一直待在自由城,我可不想总是看到他。”
和程维洛全心应对实验一样,黎绪也一直和联盟军部保持着联系。两方开战后,黎绪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此时应该也在某处会议室里处理从联盟军那边发过来的战争情报。
但似乎两人都将现阶段在做的事情当作一个节点。如果实验和战争都停止了,他们大概真的会放下一切不管了。
克劳德的研究信念出发点是赎罪,通常来说这种背负着巨大期望的事件,最终走向往往不会那么如意。程维洛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一些,她并非孤注一掷,也不是要为这个实验完全奉献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