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不去?”段林逼问他道。
“我不,不去,你不去,我,不去。”金哥也坚持着,段林见他身上有伤又没法揍他,只能气得背过身睡,一边说:“好,明天你背都烂掉我也不管,你就滚回你自己家去。”见金哥没响动,他又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一眼,结果看见金哥还像小狗一样眨巴眼睛盯着他看个没完,段林就大声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睡觉!”
村长惦记着修渠主力军的伤势,于是大早上跑到段林屋子里来,见门都没关严,推门而入把风带进来,桌子上的字帖卷得乱飞一气,村长忙低头把那些字帖都捡起来,将门带上,却见床上空无一人,段林和金哥两个人躺在地上睡着。他忙得笑道:
“领导,你俩放着好端端床不睡,都搁地上躺着是玩地道战呢?有敌情?”
段林听见村长的大嗓门这才醒来,也忘了自己有裸睡的习惯,直接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顿觉不妥,一回头看见金哥早醒了又像昨晚那样看着自己,脸上绯红一片,段林也红了脸,暗骂一句赶紧抓起地上扔的裤子往身上套,那松紧带不偏不倚卡在半边屁股上就是提不上去,段林着急忙慌地好不容易制服那裤带套上腰,这才发觉自己忘穿内裤了,难怪裆那儿咯得他难受。但当着金哥的面再不可能好意思脱了重穿,金哥这白痴一直看着他简直要让他疯了,他故意装着生气的样子怒视金哥以掩盖自己的害羞,金哥看见那凌厉的眼神就很快缩着脖子撇开目光,时不时再偷偷看段林几眼。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村长,他丝毫不觉这个房间除他以外的两人之间的尴尬,而是转悠到金哥后面看他背上的伤,摸来摸去的,金哥本能地要躲开,段林看了一眼道:
“你别摸他,他不喜欢别人摸。”
村长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还不知道金大头有不喜欢干的事。
段林道:“你又不问他,你怎么知道?”
村长笑说:“那你是问过?”一下戳中段林的心事,段林只恨自己这张嘴把自己也带沟里去了,于是马上岔开话题聊起修渠的事来。村长说金哥伤着,看着好多了但是先缓两天再说,然后就正了正歪在肩上的军大衣要去喊醒六顺那几个碎怂,又拍拍金哥的肩说看还是领导这屋凉快,你小子享福。段林说你赶紧走吧,咋车轱辘话一堆一堆的,到底是老了爱唠叨。
村长走后金哥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就含着胸跟段林致谢,然后也要回家。段林讨厌金哥跟他客气,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一说出来又像是不讲道理的责备,然后就只能说:“你今天别下地了,也别去看你向日葵了,回家躺着去。”虽然他知道说了金哥也未必听,他就没有一天能忍住不下地干活的。
金哥点点头就准备走,段林见他领子歪着就道,你回来。金哥刚到门口又老老实实走回来听命,段林上手给他抚平领子,指甲碰到金哥露在外面的脖子感到金哥战栗了一下,汗毛都要竖起来。段林以为金哥是抗拒,于是便撒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说:“你快走吧。”
金哥走后段林回想他俩之间发生的一切,越想越烦躁,他看桌子上不知道谁打翻了一摞字帖又不用心地捡起来胡乱堆在一起,就更烦躁,于是伸手把那字帖又打散了管它飘到什么地方。然后他突然想起这些都金哥写的字,于是又收回来叠好。他看到上面除了几页写着最简单的大大小小一二三四,其他纸上都写满了“段林”。
媳妇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