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坎渊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犹豫,他对自己的怜悯极为吝啬,只是扬起头,薄薄的嘴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那还等什么?脱干净。”
元学谦脸色微微发白,他顺从地把自己全部的衣服都脱掉,叠放到一旁,再重新跪好。
“你接近我之前,一定学过刑讯课,你的组织会教给你,怎么抵抗刑讯,”钟坎渊看着端正跪直了的少年,像是一场漫不经心的聊天,“说说吧,我的小奴隶,你最害怕的刑具是什么?”
元学谦垂着眼睛:“我可以选择告诉你错误的答案,不是吗?”
钟坎渊勾了勾嘴角,极为自信地说道:“除了你的身份、你的组织,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情敢欺瞒我,那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元学谦闭上眼睛,表情有些痛苦,却不知这痛苦是因为他自己的还是钟坎渊,他喉结滚动,说道“您太自负了。”
钟坎渊丝毫没有受到挑衅,他的语气很是笃定:“而你接下来,将会用自己的回答亲自验证,我的自负是正确的。”
元学谦闭着眼睛咬上嘴唇。
他极为不愿意承认,可是那个人是对的。
只要发问的人是他,他就不会对他说谎,哪怕实话会让他自己遍体鳞伤。
潜伏课的第一课,是要对你潜伏的对象动感情,因为只有真实的感情才能够打动对方,尤其是,一位像钟坎渊那样谨慎敏锐的高官。
可第二课,是永远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把它当成武器而不是深陷其中。
我的潜伏课应该挂科的。
元学谦悲哀地想道,他从来不能抗拒他的命令,从他的身体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