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漓转过头,见他们几人还站在外面吹风雪,略显无奈道:“没什麽可避嫌的,都进来吧。”
陆眉瞥了裴凌一眼,虽然她不介意,但这宅子如今仍是裴家的,主人家没发话,他们这些外人怎好擅入私人之所。
裴凌真是觉得他们这些伪君子的做派很可笑,都跟到这里来了,还不是都想知道裴澈到底留下了什麽东西?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只是他眼下也没心情嘲他们,冷冷道:“让你们进就赶紧进来。”
言清漓无心留意身边的几个男人,她已经站到了书架前,目光扫过一排排置放着的书籍,大多数都是兵书,她虽然没看过兵书,但很多书名她居然有印象,譬如这本纪效新书,还有那边的司马法,都是当年那个人常挂在嘴边的。
在与她视线平齐的上面那一层,书籍都很旧了,且有明显的翻阅痕迹,想来是那个人平日会时常翻看的,便摆放在了随手可及的位置。
她不由想象着那个人与她站在脚下的同一个位置,下意识地抬手去抽取其中一本,可手才碰上,却又瑟缩回来。
刚好此时,博古架旁也传来沉闷的石块摩擦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随之看过去,只见铁衣卷起墙上的一幅画,画的后面,已经打开了一道暗格。
裴凌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小叔的书房里藏着这么一处机关,只见铁衣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木匣子,神情似有一丝犹豫,但还是在那机括盘上左右各转了几圈,“啪嗒”一声,锁开了。
并非他有意窥私,而是将军有几次开匣都没避过他,他们习武之人眼力好,即便他没有刻意去记,但只要扫上一眼,印象总是有的。
铁衣将那匣子递到言清漓面前,道:“将军对这里面的东西视若珍宝,时常会拿出来翻看,也许……”铁衣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得多了,显得他有意美言,不说,他又为他们将军抱屈。
罢了,交给了她自己看吧。
言清漓捧着那沉甸甸的匣子,却遅遅没有打开。
她生了胆怯,因为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她最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