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煊六年冬,调任群英馆,为祭酒,主持女学。其后数年,群英馆常有贤才入仕。
崇煊十八年,封摘星侯,食邑百湛。
……
如若余生回首,姜晏该如何评判她自己?
“自在”或“放纵”明显不足够,“辛苦”“耗神”似乎才是常态。她于私事极为自我,于公却兢兢业业。在大熹历来的女官中,姜晏不是最聪慧的那一个,也不是最风光的那一个。累了会抱怨,苦了要发脾气,有时候做事抓不着头绪急得要哭。
但发泄过后,她还是会站起来,笔直地向前走。
成长是件漫长而又煎熬的事情。
需要耗费多年时间来蜕变。
在姜晏成为摘星侯之前,供职群英冠祭酒之前……再早些,当她跟着太常卿做事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少女时期的莽撞骄纵。因为嫌家里男人太多太烦,她搬进太学暂住,过上了枯燥安静的日子。
彼时,沈知婴已经“嫁”进闻宅。
这事儿运作得挺仔细。前几年沈知婴便以沈如瑛的名头抛头露面,原本的婴娘身份“缠绵病榻日渐衰弱”,再也没有和外人接触。姜晏和闻阙成亲之后,沈家婴娘便挑了个日子发丧了。
及至姜晏升官,兼任太学司业,沈家三房给这不省心的幼子捏了个旁支庶女的身份,送到闻阙家宅。
这下沈知婴就有了两个壳子。在外,他是太学新生,少年郎意气风发;在内,他扮作美妾,夜夜缠着姜晏共寝,说是要侍奉主母。
知晓内情的阿蘅,以及整天丧着脸的不鸣,已经彻底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