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会禅位么?
为了百姓,为了洛阳城,她似乎的确应该如此。
女子本就比男人更心软些,据裴寂所知,陵阳算得上性情中人,更无可能狠下心赌司晨做事的胆量。
司晨约莫也这么想。
所以裴寂配合司晨造反了。他知道自己行事不够稳妥,不甘的执念在体内焚烧了太久,以至于上了司晨这条岌岌可危的破船。领军围困洛阳城时,对着昔日兄弟魏安平愤怒的脸,裴寂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决断。
魏安平问:“你我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时,最大的心愿是什么?裴小郎,你忘了么?”
裴寂策马立于阵前,在呼啸的风雪中回答道:“是为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夜夜可安睡,妻子不离散。”
他当然记得年少时的理想。
可他也记得狼狈的幼年,身体的伤痛,冷漠的父亲和发疯的母亲。记得他逃离家的那个孤独的夜。他在外面流浪吃苦,打仗卖命,世道混乱百姓苦难连连,庙堂之上的贵人却几无作为。
那时他就想着,凭什么他不能做那个贵人?他可以做得更好,比司氏好得多。
更何况司应煊是个假货。
司应煊的两个儿子,竟然也是假货。
那怎么还不该轮到他坐这位子?
为什么是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