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无荣始终没有痛呼呻吟。
经行的地方留下了长长的血印。刺目且狰狞的拖行痕迹,像蘸着朱砂的笔,敷衍地划过苍茫雪地。
姜晏听到了刀砍骨头的声音。
她动作停滞一瞬,而后继续扯着麻袋往身上盖。身体缩紧再缩紧,躲进井底最暗处。
掀起的尘土钻进鼻腔,惹得她险些打喷嚏。
得忍住。
上方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姜晏没敢动,继续躲着。有几片细碎的雪屑滑落井口,风声呜咽。
“把这儿堵上罢。”有人在说话,“还得清扫清扫,瞧这满地的血。”
另一个人发笑:“还有两条断腿呢。”
扑通,什么东西扔了下来,砸在堆积的麻袋上。姜晏定睛一看,是人的腿。切面整齐,血肉筋骨清晰可见,红色的水正缓缓流出血管。
她无可抑制地向后缩,旁侧的麻袋滑落下去,撞到破旧木梯。
“什么声音?”
井口附近的人瞬间提高警惕。
姜晏再也不敢动弹。有人攀着井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