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荣连忙跟上,压着嗓子说话:“贫道是真心佩服闻相。既然如此,我也想对闻相坦诚相待;你和沈家的关系,我可没告诉三殿下,他对此并不知情。”
闻阙抿紧嘴唇,稍后挤出话语:“那你就永远别让他知道。”
“这点儿小事贫道自然答应你。”程无荣笑得更明显了,“虽然闻相一直和贫道过不去,还敲碎过我的膝盖……但闻相总归要死了,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可对于闻阙来说,他们的恩怨,怎可能就此抵消。
所以他只是无谓地哦了一声。
登上城墙,此处尤为寒冷。高空的风挟裹着冰冷的雨,打在两人身上。
闻阙的头发已经全湿,黏着单薄的素衣。他望向迷蒙的远方,眼睫垂挂着晶莹的水珠。
抱歉。
他无声地对家人说着最后的话语,跨过石栏,飘然坠落下去。
与此同时,下车的少女撑着红色的油纸伞,走向宫门口。
啪咚。
砸落地面的躯体摔得鲜血肆溢。
像朱砂晕开画卷。
程无荣靠着城墙,沉默俯视着下方的景象。他看到了肢体扭曲的闻阙,也看到了撑伞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