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闻阙来了江都,他俩始终没什么机会聊私事。偶尔坐下来起个话头,隔壁的孟中丞就抱着一大堆文书出现,和姜晏吵嘴或者干活。
闻阙心思通透,无需时日,便看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他想他没什么可在意的。
他已经很习惯了。
闻子鸠内心藏着极深的私欲,不愿和任何人分享姜晏。可姜晏永远不会变得专一,也不会对着他倾吐爱语。
“爱”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使人盲目,使人脆弱。对于姜晏而言,纯然的爱相当于最锋利的刀刃,它剖开她的表皮,将她的要害鲜血淋漓地展露给被爱者。
如果她对谁说“爱”,便意味着她在等待被那个人伤害。
纷纷扬扬的细雪中,闻阙闭了闭眼。
他拉住姜晏冰凉的手,唤她:“我有事与你商量。”
姜晏茫然:“什么事?回去再说也行呀。”
闻阙摇头。
“回去了,我怕你又躲起来回避。总归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现在说清楚便好。”
姜晏手指缩了一下。
她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